*祝幹久爸爸生日快樂
*CP為幹久X葉王
*全文為意義不明的第二人稱
(以下正文)
你張開眼睛,看到的是他那萬年不拿下來(拿不下來?),見到就想吐槽的面具。
他問你:「醒了嗎?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?」
見到你我的眼睛不舒服,你很想這麼說但你沒有。
你很意外自己會醒來,而且還是被這個人救的,畢竟他算是你的敵人。
你現在躺的是他結婚前和朋友合租的舊公寓,他離開後現在只剩下他的兩個朋友,聽他們說他抱著你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都嚇了一大跳。
廢話!看到一個昏迷又全身是血的人誰不會嚇一跳?
然後他們看到他對你施法救人的時候心臟又多一次衝擊,他們說現在如果他突然消失不見也不奇怪。
果然是人類。
你心理道。
你沒有問「為什麼不殺了我?」之類的蠢問題,因為那問題的答案你隨時都可以取得。
接下來該怎麼辦?你不知道,在失去原本目的的現在,活著已經沒有意義,只有靜靜的等待死亡而已。
但也不是沒事情可以做。
所以當他從外面回來,看到你啃著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咖哩麵包,手上拿著啤酒朝他揮揮手時,他整個人石化了。
你用嘲笑的力道把啤酒向他扔過去。
你知道他已經在這棟房子四周佈下結界,但那怎能困住你?
沒有人能困住你,所以你是自願回來的,回來這個形同虛設的牢籠。
有時候,你會用指尖輕輕觸碰胸口的那道疤,長長的傷痕。
經過千年的時間你了解到,沒有癒合不了的傷口,不管是身體或是心靈上,時間久了就忘了。
精靈王前的那場戰鬥你是敗了,但對現在的你毫無影響,你的力量雖然減半,卻依舊強悍。
你知道他會和以前一樣,在路旁彈著吉他,今世的你能夠出生,也多虧了他這個動作。
他會和他的朋友在屋子裡喝啤酒,醉後胡言亂語,爭吵著團體的名字到底要取什麼,你會在一旁看笑話。
他的朋友似乎當他是和妻子吵架帶著兒子離家出走的人,誰都沒懷疑你的身分。
這樣正好,不是嗎?
他們會在室內練團,因此被鄰居抗議已經不是第一次,有次你開門,一桶水就那樣潑在你身上,你反射性的想出手,卻被人阻止了,他握著你的手,對著那人鞠躬。
「我們練團是我們的事,打擾到你們很抱歉,請不要遷怒我兒子。」
我兒子?你搞錯了吧!
當下,你什麼都沒說,直接甩開他的手進屋。
熱水沖掉了你身上的寒冷,你想起在不久前,他也是那樣站在帕契族前,說著:「我要和我兒子談談。」
即使你用烈焰灼傷他,他仍然無所謂的對著要衝上來幫忙的人說:「別擔心,這只是普通的父子吵架。」
聽了就煩。
後來,他們其中一個,不知從哪裡弄來了錢(你也不想知道),租了團練室,從此他們就不在這裡練團了。
你無聊,便跟著一起去。
團練室的老闆是個勢利眼,見到三個蓬頭垢面大叔,雖然拿出了錢卻從不給好臉色看。於是你說了:「不好意思,我是主唱,請問販賣機在哪裡,我想喝水?」配上迷倒眾人的微笑。
然後你看到老闆臉紅了。
他們在隔音室裡大吼特吼,你在一旁靜靜的打盹,好像什麼事都影響不了你似的。
事實證明,還是有事情能夠讓你這個未來王動搖。例如:嚴重的走音。
你能夠忍受長時間的噪音卻不能忍受一點點的音不準。
也難怪這團體無論如何都不紅。
你早就看透了這點,但你這次終於聽不下去他們的WON'T BE LONG開口接唱。
開口的瞬間,你感覺到他詫異的眼神,但他很快的接下去,你發現他的聲音並不難聽,有種融進歌詞裡的滄桑感。
你聽得出來。
他不斷的重複著最後一句。
對著你。
「沒想到你會唱歌。」事後,他這麼說。
聽到這句話,你哼了一聲沒搭理他,你的歌聲能哄半夜做惡夢哭鬧的孩子安祥入睡,這些你沒告訴他。
很快的,你待在這裡的日子即將滿一年,這天附近舉辦祭典,你原本沒打算去,你討厭人多的地方。
但在他再三拜託下,你還是答應了,你知道你已經漸漸習慣有他在身邊。
由於某個一時興起的惡趣味,你在祭典的前幾天跑到街上大肆採購。
當晚,你換上了女式的浴衣,挽起了頭髮,甚至還畫了妝。
要買這些東西很簡單,說要買給女朋友的就行。
不過就是女裝,沒什麼大不了的,況且誰也認不出來。
你對鏡子裡的自己說。
只能說,這是你一時的心血來潮。
你先在入口的一攤買了一個狐狸面具側掛在臉上,然後開始一路吃吃吃,途中你還買了一把扇子。
既然來了,就放心去享受。
終於你走到了他所在的攤位,不是你要說,還真寒酸。
一張椅子、一個水缸,再加上幾隻半死不活的金魚。會有生意才怪,根據你剛剛的觀察,大部分的人群到了這一攤都會自動繞道,形成奇怪的圓弧動線。你好不容易衝破人群,來到攤位面前說:「老闆,我要撈金魚。」
他抬頭,看到了你,然後下巴掉到地上停在那裡不動了。說真的,下巴從面具下掉出來的畫面頗好笑。
看他那個樣子,你拿起手上的扇子往他頭上敲下去。
這一敲他終於醒了,你看著他自己把脫臼的下巴推回去,然後拿網子給你。
他看你專心的撈金魚,頓了頓,開口:「你怎麼……」
「你找我來的不是嗎?」你頭也不抬,直接回答他。
「可是……」
「這樣比較不會被認出來。」你調了調聲帶,用偏向女性的聲音開口,然後不意外他又石化了。
你『聽』到他心理的許多吐槽,但又不敢說出來,反正說不說你都會知道,為何不說?
他本人似乎也在糾結這一點。
好在一個聲音打斷了他。
原來是見到攤子前有美女(?),紛紛引起路人們的興趣,漸漸有人圍過來,很快的他便忙得不可開交,沒空再和你談話。
你撈到一條,趁所有人不住意又把牠放回去,把錢留在攤位上就走了。
晚點還有煙火秀。
日本這個國家的祭典不管過了多久還是基本沒變,你想起了千年前祭祀時你在祭祀抬上跳得那支舞。正好你為了找尋良好的看煙火地點走到了至高處,背後是一間神社,因為人群都集中在下面的祭典所以一個人都沒有。
遠處響起了歡樂的歌舞聲。
你現在的穿著似乎無法重現當時的舞步,想了想你踏出腳,拿著扇子開始轉圈。
迴轉、踏步、迴轉、踏步,你揮舞著手中的扇子。
下頭的燈光在旋轉中連在一起,行成了光海,亮的像被火覆蓋了一樣。
你好像聽到了人群的歡呼聲,但在你的耳中,那成了別的東西。
你在腦中想像著祭典被火靈焚燒,人們哀嚎著,而你笑著。
心情愉悅。
但是這份愉悅很快就被打斷。
你突然轉身,向一旁黑暗的草叢裡射出手中的扇子。
黑暗的草叢先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,然後你看到熟悉的面具從裡頭冒出來。
面具轉頭看了看身後一公尺處的大樹,上面嵌著一把扇子,就是你剛剛射出去的那把。
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把扇子從樹幹裡拔出來,只是再拔出來的那一刻,扇子突然起火,燒的連灰也不剩。
他轉頭看向你。
「沒興致了。」你說。
抬頭看著夜空,施放煙火的時間快到了。
你感覺到他向你走近,在離你幾公尺遠的身後停下,遲疑了一下又向前走,直到與你站在同一條線上,雖然還隔了好一段距離。
你用眼角餘光瞥見他向你伸出手,掌中包覆著一包東西。
是剛剛你偷偷放回去的那隻金魚,他居然有發現!
你有些驚訝,卻沒做任何表示。
「你是專程送他來的嗎?那東西,我不要。」
是的,你不要,你只是應他的請求來這裡晃一圈,沒特別的意思,也不想帶東西回去。
他聽了你的話後,內心突然變得嘈雜起來,許多念頭滑進你的耳中,你像沒事般微笑著望向天空。
今晚,看不見星星吶……
過了一會兒,他開口,你預料到他的口氣會是隱忍的、甚至帶點微慍。
「你能不能好好的聽我說句話!」忍了這麼久終究還是來了,你知道他為什麼救你、知道他為什麼照顧你、知道他為什麼希望和你待在一起。
你全都知道。
但這改變不了什麼,所以你選擇性的忽略了,這種事情你很擅長。
你知道他總有一天會爆發,而你也早就準備好。
只是在聽到他的問句的時候你沒來由的想笑。
然後你真的笑了。
摀著肚子,你站在原地大笑,然後轉過頭去迎上面具下、他帶著困惑的目光。
他不明白這就是原因啊!
你邊笑邊往他的方向移動,他好像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站在原地,看著你慢慢的接近。
到他面前時,你握起拳頭往他的腹部就是一擊,他吃痛彎腰跌坐在地,臉剛好在你構得著的地方,你毫不猶豫的用左手搧了他一個耳光,力道之大,連面具都飛了出去。
或者說那才是你本來的目的。
你看到他的臉,上面坑坑疤疤的皮膚是你的傑作。
他比誰都知道那代表什麼,現在他卻要求你聽他說話。
他有什麼資格?
你接納有他的生活,但不代表你不介意,對一個曾對你拔刀相向的人敞開心扉,你沒有心胸寬大到那種地步。
你放開他,逕自走到前面一點的地方不再看他。
「你無論在誰的面前都不拿下面具的吧!有什麼資格對我那麼說?」你淡淡的開口。
他愣住了。
帶著面具,隱藏著真實的自己,不敢面對過去的傷疤,逃避不見葉、更不敢見你。
那天他在帕奇族面前說的:「我有將你誕生到這個世界上的責任。」在你耳中根本是狗屁。
分明是在對你和對葉的愧疚,還有麻倉家的使命中搖擺不定,還談什麼責任?
這就是你對他口中那聲「兒子」反感的原因。
明明連用真面目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。
「你並不信任我。」
煙火在夜空中炸開,音樂將你最後的嘆息隱沒。
從那天以後,你和他就不說話了。
明明住在同一棟公寓裡卻老是擦肩而過,但無論你和他都沒介意這種小事,反而是他的兩個室友快被你們搞瘋了。
你聽到他們向他抱怨你們的低氣壓太嚇人,還有你最近的笑容好像越來越燦爛,燦爛到讓人不寒而慄。
那隻金魚最後被他帶回公寓,養在一個小魚缸裡。
你撿了一隻虎斑貓回家,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吃掉那隻金魚。
可惜幾個月過去了,貓和魚都在,反而是你們之間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。
那天他從外面回來,你頭也不抬的繼續做晚飯(做飯是四個人輪流,你會煮飯讓他很驚恐),他走進廚房,把一袋貓罐頭放在流理臺上,你瞥了他一眼示意你看到了,只是這一瞥,你發現那個可笑了面具沒有在他臉上。
「我想過了,或許我該認真的面對過去。」
你沒有回應他。
你的手藝是四個人之中公認最好,想來也有道理,總不能要求三個廢柴大叔煮飯好吃到哪裡去,沒有天天吃泡麵吃成木乃伊就不錯了。
從那天起,他用真面目出現在你面前,而你也買了罐魚飼料開始餵魚。
有一天,魚飼料和貓飼料同時用完,你主動邀請他和你一起上街。
他當時的反應你還記得,震驚的拉拉自己的臉,然後要你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。
你踢了他一腳,滿意的看見他抱著肚子縮在地上。
「冷靜點阿大叔!」你蹲下身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的確,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解決了。
沒人知道你在想什麼,但事後根據另外兩人的描述,你的笑容一點殺氣也沒有,像個天使似的。(他們說完後就被你揍了)
已經入冬的天氣讓你不得不多穿幾件,牛仔褲配上紅色的大衣,你和他並肩走在街上。
出門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:「真是意外阿!你不是應該要穿迷你裙和泡泡襪再配上毛衣的嗎?」換來火靈的一頓爆揍。
很久沒說話,現在居然敢消遣你了?開什麼玩笑!
你們在寵物店裡繞了幾圈,後來又去逛了大賣場,回程路上的寒風讓你縮了一下,喚出火靈做了幾個火球飄在身體四周取暖,這裡是偏僻的地區不會有人經過。
有白色的東西從你眼前飄過。
抬頭一看。
下雪了。
某知名咖啡連鎖的熱杯子貼上你的臉頰,你不客氣的接過來後用力踩了他的腳。
居然敢燙你,找死!
在他抱著腳在一邊跳來跳去時,你打開蓋子聞了聞。
拿鐵,還是牛奶和糖加超多的那種。
啜飲一口,你皺起了眉頭,太甜了。
你盯著手上的熱咖啡,然後看看還在一旁跳腳的他。
「喂!太甜了!」你說,他起頭來看著你,你沒理他,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走,邊走邊喝,微微揚起的嘴角出賣了你的情緒。
空杯子最後躺在你們家的垃圾桶裡。
後來,他開始早出晚歸,甚至不回來。
你知道原因卻什麼都不表示。
──麻倉家開始行動了。
你那天邀他上街就是要故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行蹤,這種像家家酒一樣的生活體驗遊戲差不多該結束了。
你承認,你玩得很開心。
一天黃昏,你支開另外兩名室友讓他們去看電影,一個人站在玄關,你知道他要回來了。
房子的周遭有別的法術波動,但你一點也不在意,只是繼續站在那裡等著他回家。
終於,他回來了。
他對你說的第一句話是:「你走吧!」
你看著他,笑著搖搖頭。
他頓了頓後鼓起勇氣,說:「那、跟我一起走吧!」
你聽到這句話後愣了半秒,然後帶著笑容走向他,就在你們兩人的距離近到他以為你要投向他懷抱的時候,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。
紅色的超靈體短刀沒入他的胸口,握在刀柄上的,是你的手,你看見他的眼裡滿滿的不敢相信。
你看著他,笑著,笑得美麗、笑得淒涼。
你在他還沒斷氣之前扶住他,將他抱在懷裡,彈指,屋子立刻被點燃,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被你制止了。
與其讓他被麻倉加追究責任,不如由你親手殺了他。屬於你的東西,絕對是由你來掌控!輪不到別人,就連死亡也一樣!
你從很久以前就明白,打從你選擇轉生得那一刻,就不可能和任何人有羈絆,因為你在這裡、他們在那裡,他們會往前走,走到你看不見的地方,而你只能停在這裡。
「等等搭船的時候,看看四周,但不要回頭。」
已經夠了。
你很確定他會安心的離開,就算他不離開也會有人拖他離開,麻倉家的算盤你會不知道?你早在幾個禮拜前就預料倒事情會發展成這樣,已經做了必要的措施,幹久會回到GS內進行必要的程序,他會忘了你,什麼都不記得的在裡頭生活或者重新投胎。
你說不清你是用什麼心情完成這一切的,或者你根本沒有情緒,這些現在都已經不重要。
你『聽』到他說他覺得自己已經在渡河,你就像開在他身旁的曼朱沙華,聽到他的話,你沒有理會,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四周,火蛇已經吻上天花板。
好一條火照之路。
他的呼吸停了,你抱著他漸漸冷卻的身體,絲毫感受不到周圍的熱度,對現在的你來說,世界只剩下他。
你沒有說,為了讓他平安轉世,你付出了代價,操縱生命本來就違反輪迴,更何況是兩個,那個代價對別人來說可能難以承受,但對你來說卻是一種解脫。
在離開地府前,或許是私心作祟,你將有關於他的部份記憶從靈魂中分離出來,丟到黃泉路旁的花叢中,記憶化為眾多彼岸花中的一株,和花海一起隨風飄蕩。
一千年的時間,苦難和磨練,換來的是一份溫柔。
你珍惜這份溫柔,可惜來得太晚了。
「下次別再遇上我……不、你再也遇不到了。」
在即將被火焰吞沒時,你想起了那杯甜得過度的拿鐵。